听到尹南霜话语中透露的信息,小酒歌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清砚师叔,你以前真的喜欢女……”
“啊!”尹南霜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把小酒歌吓得一哆嗦,同时也打断了小酒歌死亡追问。
李清砚捋了捋袖子,露出一只豆沙包那么大的拳头,冷着脸扫视一圈众人道:“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该问的问题不要问。”
当时年轻不懂事,迫于生计不得已才做了那种事,现在被人当着晚辈的面揭穿,让他老脸往哪放?
尹南霜双手向后撑着从地上半坐起来,顶着两只熊猫眼,挣扎道:“我们都应该有穿衣自由!你别嫌弃我穿得像乞丐,我也不嘲笑你女装……啊!”
一旁的林惊风看着李清砚对着地上那个“臭要饭的”拳打脚踢,不由得擦了把冷汗,小声嘀咕道:“尹大人头这么铁?”
李绫音冷冷一笑:“谁知道呢,有些人表面上挺正经的,背地里其实是个抖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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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行囊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因为刚刚贩卖人口赚了一大笔银子的缘故,原本包袱里一些不值钱还占地方的东西就直接留在了忆荷别苑。
林惊风背着最大的包裹站在院子门口,狗子围着他转来转去。
“清砚师叔,我们接下来去哪?”
一身乞丐装的尹南霜整理了一下身上价值八百两的衣服,从兜里掏出五块木牌排成一排,意气风发道:“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我们先乘坐七秀坊的画舫回扬州城,然后马不停蹄直捣黄龙,抓贼救人一气呵成!”
李清砚提着一个小包裹,冷着脸道:“废话一大堆,到现在你也没说我们到底要去哪里救人。”
“这种终极机密当然只有最后一刻才会揭晓!”尹南霜哈哈一笑,双眼微眯,眼神透着寒光,同时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四指缓缓抓拢:“放心吧,区区倭人,还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整个过程中二之气爆棚,让人无法直视。
穿上了这身乞丐装,尹南霜整个人都变得不太一样了。
小酒歌尴尬地抖了抖身子,悄悄附到李绫音的耳边小声道:“总感觉这个尹叔叔和我们之前见过的那个尹叔叔不太一样,不会是被人调包了吧?”
李绫音面无表情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白痴的朋友怎么可能是正常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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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叶芷青的刻意安排下,画舫停靠的地点距离忆荷别苑只有不到四分之一柱香的路程,尹南霜带着四人一狗很快就来到了登船点。
登船点有七秀坊的弟子负责维持秩序,游客们遵循着秀坊弟子的指引井然有序地上下船。
一名女弟子挥舞着小彩旗指挥秩序,不时高声喊道:“文明礼貌,先下后上。”
另有一名女弟子在下船处搀扶老人和妇孺,嘴里同样喊着口号:“女士优先,大家不要急,慢一点。”
林惊风当初是被沈剑心用飞剑直接带上岛的,并没有见过七秀坊的画舫,此时忍不住惊叹道:“这么多人排队上下船竟然丝毫不乱,甚至连大声喧哗的现象都没有,这就是大城市精神文明建设的成果吗?”
一名在附近维持秩序的女弟子闻言看向林惊风,扬了扬手中的剑严肃道:“不,这是大门派武力建设的成果。”
林惊风缩了缩脖子,感受到一阵初秋的凉意。
李清砚轻咳一声,上前几步递上尹南霜交给他的木牌,对这名女弟子道:“这位姑娘,在下和几位朋友今日打算返回扬州城,这是登船凭证。”
女弟子接过木牌仔细查验过真伪,笑着对李清砚道:“我们七秀坊的这座湖心岛可是很少对外开放的,公子不多游玩几日?”
李清砚叹了口气,摇头道:“确是好山好水,可惜在下诸事繁忙,实在不能久留。”
“长恨此身非我有,”女弟子露出一个理解的笑容,指向画舫旁边等候登船的队伍对李清砚道:“几位请这边排队稍候。”
李清砚谢过这名女弟子,领着四人一狗排到了队伍的末尾。
队伍前面的是一名青衫小哥,耳朵上有一个做工精致的金属外框将一片椭圆形透明玻璃架在右眼前,手里拿着一本笔记本在写写画画。
小酒歌悄悄拽了拽李清砚的衣角,指着这位小哥眼睛前面的镜片好奇道:“清砚师叔,你知道那个玻璃片是做什么用的吗?”
李清砚摇摇头:“没见过。”
尹南霜穿着一身乞丐服蹭到李清砚身旁,小声道:“这个我知道。”
“那你说说看。”李清砚不动声色地避开尹南霜的衣服——这身丐帮制服不仅贵,而且质量很差,轻轻一拉扯就是一条裂口子,万一碰坏了容易被讹上。
尹南霜清了清嗓子道:“大家都知道,喜欢熬夜看书,或者长期伏案工作的人,哦对还有老年人,经常会出现视物模糊的症状……”
“唔,这个我倒是有点印象,”李清砚回忆道:“之前我们纯阳宫和万花谷有过一次医术交流,就是为了解决老年人和读书人长期用眼导致视力下降的问题,不过最后得出结论,这种视物模糊并不是生病引起的,所以常规治疗并不管用。”
“没错,”尹南霜点了点头:“后来这个问题被唐门的人解决了——方法就是在眼睛前面挂一个这种玻璃片。”
“事实上只是解决了一半。”前面那位小哥不知何时已经合上了笔记本,他听完尹南霜的话之后回过头来微笑着补充道:“这种玻璃片确实可以解决长期看书姿势不规范引起的视力下降,但是对老年人和一些生下来就看不清东西的人并没有效果,甚至还会加重一些人视物模糊的程度。”
“哇!”小酒歌惊叹道:“那我经常熬夜看书,是不是等以后眼神不好的时候磨一个玻璃片戴上就可以了?”
年轻人摇了摇头道:“没有这么简单,这种镜片看起来很普通,其实制作工艺很复杂,而且根据每个人视物模糊程度的不同,镜片弯曲的弧度也是有讲究的。据我所知,使用和自己不匹配的镜片反而会加重视物模糊的程度。”年轻人想了想,又补充道:“小姑娘喜欢学习是好事情,不过也要注意保护眼睛,看书看了一段时间之后可以眺望一下远处的风景,也不要长时间在灯光不好的地方看书……”
小酒歌听完,露出一副很纠结的表情:“可是书中的知♂识真的好吸引人,有时候看到一半完全不想停下来。”
“真是个好学的好孩子。”年轻人由衷地感叹道:“既然这样的话,你以后如果有需要,可以到唐门杂货铺订制,到时候你就说是唐枫介绍来的,可以打一些折扣。”
李清砚揉了揉眉心,最终还是没有揭穿小酒歌沉迷“知识”的真相。
“唐枫?这名字有点耳熟哎……”小酒歌挠了挠小脑袋瓜子,突然灵光乍现道:“原来你就是唐枫!你是不是比武招亲输给了一个拿双刀的大叔?”
唐枫略有些尴尬地解释道:“那场比武有一些误会,不过……在下确实不擅长打斗……”
彻底放飞自我的尹南霜插嘴道:“不擅长打架你还来参加比武招亲?难不成是抖m?”
“咳咳!”唐枫猝不及防之下被口水呛了一下,随即扬起手中的本子大声反驳道:“我这次来是为了收集新款飞行器的飞行数据,才不是为了比武招亲!更不是什么抖m!”
小酒歌仍旧有些疑惑道:“那个打赢你的大叔说你可是唐门的天才……”
“天才么……”唐枫闻言脸色有些古怪道:“家族里确实有人这么说我,不过这天才的名头指的可不是武功修为……”
“那是指什么?”
“可能是我发明的一些东西吧——比如说之前你们在聊的解决视物模糊的玻璃片,那就是我和几个朋友的作品,它的正式名字叫眼镜——这名字是我一个朋友取的。另外市面上现在还有两种专门给小孩子用的款式,名字是我另一个朋友取的,单镜片的叫‘三眼娃’,另外还有一种双镜片的,叫‘四眼仔’。”
小酒歌听得愣愣的:“好别致的名字……”
“事实上他们提议过很多让人哭笑不得的名字,只不过最后都被否决了,”唐枫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只负责做出能用的样品,后续的优化、量产、冠名、包装、销售都是我的朋友们负责。”唐枫说着突然叹了口气道:“只可惜我们目前这款产品还是无法解决老年人的视力问题。”
林惊风作为队伍中的学术担当,门派年轻一辈弟子中唯一能和妙妙讨论学术问题的男人,闻言安慰唐枫道:“兄弟你通过玻璃片就解决了很多名医前辈都没能解决的问题,已经很厉害了,我还挺好奇你是怎么发现玻璃片有这个作用的?呃,如果涉及机密就当我没问……”
“实不相瞒,原理其实我也没有完全弄清楚,不过其中的故事倒也不是秘密。”唐枫说到一半突然苦笑道:“不怕你们笑话,我家没什么人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即使制作出眼镜给家里赚了很多钱,他们还是觉得我不务正业——所谓唐门天才之类的称号更多是调侃和取笑罢了。你们愿意听我聊起这些事情,其实我是很乐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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